Ginger Soda

日常无差，昊乐前后代表上下而已。

01
唐昊第一次见张佳乐，是没想到会有后来这些个破事的。


那时候，他们战队的大神，相当没威严的在青训营的训练室外探头往里看。外面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张佳乐！”那人应了，转身麻利地走。
唐昊对他的初步印象也就这些，毕竟作为青训生，很少接触战队。
试训后，跟他同期的选手邹远被经理专门派发了一张弹药专家的卡，所有人都知道这等涵义是很深刻的。不过即使这样，邹远后来能被张佳乐亲自指导也是非常有限。
都是同年龄段的少年，熟悉起来不是难事。邹远性子又好相处，大家很快就摒弃了成见，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
一堆账号卡里，挑挑拣拣，唐昊最后选了个流氓的职业。邹远好奇，“你这个职业，跟百花风格很不符啊？”言下不无对他的担心。唐昊一脸无所谓，冷哼道，“我自能打出我的天地。”

 

唐昊为人很傲，水平不差，平日里不爱跟人交往，走得近的朋友也只有邹远一个，切磋不少，但他很是不满邹远这种“牺牲自己风格，成全俱乐部”的作法。张佳乐这种大神级别的打法时常作为训练视频反复播送，在他看来，虽然张佳乐是一个很近却摸不着的人，但是这种打法，唐昊敢笃定，整个联盟，独一无二。邹远根本不适合。

第二次见面来得比他想象得快。第五赛季刚完，过几天就是夏休期。拿了亚军，回来战队请上下吃饭，自然包括青训营。那时候百花建队不久，都没什么架子。常规训练一结束，外面吵着嚷着，战队的人一路歌嚎，首当其冲的就是抱着奖杯的张佳乐，可谓是意气风发。

他当时就是那么耀眼，眼里闪烁的光芒夺目，满面笑意。棕红色的头发，素来被唐昊嫌弃的百花的粉白队服穿着是一丁点都不违和。怀里搂着银杯，跟四周的人谈笑风生。

“我说，这次要不要去吃火锅啊？”

唐昊当然知道，这赛季百花有多不易，孙哲平手伤复发，实力损失严重，夺得这一个亚军，心里是绝对不甘心，但也绝对无可奈何。而亚军，即使是一人之下，也拥有傲踞群雄的资本，为了安抚队员，更是没有理由哀哀戚戚。

他看着百花貌似一路凯歌，实则步步惊险，还有张佳乐在比赛里逐步表现的强硬。有时唐昊会惊觉，“这一步不好！”“会被袭击！”屏幕上爆裂的绚丽光影简直就像救命稻草一般疯狂地延伸到他所意识到的漏洞之处弥补。张佳乐的风格正朝着唐昊以前不曾想象的方向变换，但他觉得这样，并不坏。他很欣赏。

“哎，你是唐昊吧？听说你打的很不错啊！我是张佳乐。”
请客吃的是K市本地的一家饭店，还鲜有的叫了两箱啤酒。张佳乐一进来就找了青训营这一桌，还毫不客气往他身边坐下自顾自地介绍了起来。唐昊一声没吭，旁边有不少人敬仰这位大神，特别是邹远。唐昊怎么也猜到目的了，他玩流氓风格凶猛，不屑于走猥琐流，多次被经理训话，队里人人皆知百花青训营内有个打起来不要命的流氓。现在加之孙哲平可能随时下场，从青训营里找一个狂剑士的备选，对张佳乐来说，当务之急。
“唐昊！”邹远手肘轻轻碰他一下，唐昊厌恶地躲了，语气也不那么客气：“我是。有什么事，说吧。”
“有没有兴趣跟我打一场？”
唐昊：……
见他不答应，张佳乐又丢下一句，“吃完饭，我等你啊！”
周围一圈好生艳羡。唐昊被这些目光注视，好奇者又问个不停，心里也窝火，冷着脸是吃完了这顿饭。
他倒不是不愿意跟大神打比赛，他觉得被人挪来做替代品，很不爽。而且这个人还是张佳乐。




“喂！张佳乐呢？”饭后，顾不上邹远再三阻挡，唐昊直接就闯入战队选手的包间，不料，看到了分外尴尬的一幕：张佳乐举着酒瓶几番想要挑战酒桌，几个人拉着才没登上，还正对着窗户高歌，而孙哲平则已经倒在一旁不省人事。他进来压根没引起别人注意，因为那边的麻烦显然更大。


张佳乐瞄着他来了，笑了，踉跄着几乎这么小跑着过去，没人敢拦着，这就一胳膊揽住他的脖子，重心不济且腿软，人又歪倒了下去，嘟哝：“还真来了？”很快抬头，酒瓶对着唐昊这么一晃，“走！打比赛！”
打个球啊！唐昊心里怒骂，耍我呢？
他也不敢怠慢，环顾四周，几位选手统一待在原地默契地回望着他，唐昊彻底无语，暗骂一声，扶着张佳乐往俱乐部走。
饭店离俱乐部不远，因为百花势头猛进，周遭很快发展出一条小吃服务街。夏日夜风吹得微暖，空气很润。张佳乐先是蹲在路边吐了会儿，还是神志不清。脚下趿拉虚软得很，唐昊手臂穿在他腋下撑着勉强才能走上几步，这一路要是真这么耗下去，唐昊觉得两三个小时都回不去这短短五百米的距离。
“…起来。张佳乐，给我起来！”
张佳乐酒气冲天的，微微地皱着眉也不回应一声，神气模样全无。唐昊实在受不了，反正张佳乐看着很瘦，他干脆打了个横抱，这人自然也没什么意见，一偏头枕上他肩膀。
“你真的要走？”张佳乐不明不白地轻声一句。
唐昊一愣。
“孙哲平，说话啊！”他接着大骂一句，“你他妈的算什么？……这就要走！当初谁把我拉过来组合，现在说不合就要退役……你良心不痛啊！”
张佳乐在他怀里生猛得跟条脱水的鲤鱼一样奋力挣扎，肆意发泄。唐昊登时觉得脑子都快炸了，他闷声一边死死抱住这人不叫他摔了，一边愤恨地快步前进。
看着离俱乐部几步之遥，正要松一口气，此时张佳乐一耸肩膀，吐了唐昊一身。
“…妈的。”